雏菊清风

冷酷人世中隐秘的欢愉

【楼诚】好像一只蝴蝶

背景设定使用《握住那颗星》(),不看也不太影响理解,大致概念就是每时每刻都永恒存在吧。

 

难得的周末,明楼和明诚一起回希冀堂看望孩子们。才走到门口,就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响。

“阿诚哥,明楼哥哥,你们来啦!”小莹像一只才刚学会飞行的雏鸟,一头撞过来。明楼走在前面,猝不及防就看着孩子刹不住脚,手忙脚乱扔下手里的东西,张开双臂接住她。小莹抬眼一看,有点儿不好意思,可又不想离开明楼的怀抱,索性把头埋进了明楼敞开的风衣里。“小莹想我们了呀?”孩子瓮声瓮气地轻轻嗯了一声。

明楼本不善于和孩子相处,但在明诚的“言传身教”之下,也不再那么捉襟见肘,加之他会讲很多宇宙中的奇闻异事,倒是日渐受到孩子们的喜爱。

纷纷的脚步声夹杂着孩子们兴奋的乱语,在走廊里嗡嗡回响。明诚正在一群小毛头的簇拥下分着礼物,小孩子的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,小莹偷偷抬起头来,正对上明楼眼里的笑意,“快去看看,有没有你喜欢的。”女孩儿点点头,钻进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中。

礼物分的差不多了,明诚却瞥见明楼正在楼梯口使劲儿揉着太阳穴。

“头疼又犯了?”明诚满脸关切地问道。

“有点儿跳,不要紧。”明楼压低声音,喉咙却莫名发紧。

“和你说别熬夜,是数据重要还是人重要啊?就是不听。”

明诚眉头皱成“川”字,明明是生气了,可还是忍不住抬手帮明楼揉了揉太阳穴。

明楼抓住明诚的手,放下来,稍稍用力捏了两下,“好了好了,都是我的错,下次都听你的。”脸上堆笑,真叫人发不出脾气来。

明诚轻轻叹了口气,又回握了一下明楼软软的手掌。“这儿太吵了,你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下。他们应该都定期打扫过了,过会儿吃饭再叫你。”说着就拉着明楼的手要上楼梯。

明楼一顿脚,“你还是在下面看着他们吧。”

明诚正要争辩,一声尖锐的哀嚎穿透了空气,不用回头看也知道,又是冷桦被谁弄哭了。

明楼耸耸肩,一副“你看我说什么来着”的表情。“那好吧,你自己去休息。”明诚转身急走几步,旋即停下来,又回头叮嘱,“不许背着我又在那里看书不睡觉啊!一会儿我可要去抽查。”

“嗨,你小子,有点儿过了啊。”明楼用食指凭空点了点。

明诚头也不回地跑去看孩子们,因为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,削弱了对明教授的威慑力就不好办了。

他身后的明楼,也抿着嘴笑了起来,眼睛里映着青年挺拔的背影,溢满温柔。

虽然明诚现在基本随明楼住在学院附近的公寓,但他的房间还保持着原状,书架上码的书整整齐齐、一尘不染,就连书桌上的绿萝也抽了新芽,嫩绿的颜色调皮地招人眼。窗户开着,微风讲了一个笑话,逗得合欢树咯咯直笑。明楼坐在桌边,靠着椅背放松下来。那沙沙的树叶轻舞,低吟忽远忽近。

忽然,一道银光翩翩透进窗棂,一只银色的蝴蝶悠悠地飞进来,落在油亮的绿萝叶子上,翅膀一张一合,振翅声似潮水涌来,泡沫般白色的浪花亲吻着温暖的沙滩,旋即又调皮地躲了回去。阳光透过合欢树的缝隙照进来,碎屑一样撒在蝶翅上,泛着莹莹的光。它敛了翅,轻柔地栖在叶子上,绿萝的叶片依旧骄傲地仰着头,微风的戏弄也没有使它颤动分毫。

停留片刻,蝴蝶又振翅腾空,在明楼眼前上下翻舞,忽然又飞到门口,眼看着就要飞出去了。明楼也没多想,就随着蝴蝶下楼。一楼出奇的安静,没有一丝孩子的踪迹。蝴蝶似乎有中意的飞行路线,一路飞出了大门,来到院子里。

那里有一个男孩,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,身旁有一把沾满泥土的小铲子。蝴蝶落在男孩肩头,安静地敛起羽翼。

然而,此时的明楼已无心注意蝴蝶,重重的擂鼓声在他胸腔激荡,这孩子的名字在他唇间萦绕了太久,一不小心就会脱口而出。

“阿诚。”

男孩子回头,先是疑惑,但看清来人之后,眼中闪动着欣喜的光。他伸手想要牵住明楼的手,忽然想起自己满手泥巴,又偷偷把手藏在身后。

明楼看穿了他的心思,轻轻拉了一下明诚的胳膊,用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了明诚的小手,另一只手拂去孩子额头挂着的汗珠。明诚长高了些,脸色也日渐红润,但还是瘦,裤管有些空荡荡的。

“你看,我种的合欢树,阿姨说要常松土才能长得好。”

小树苗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,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它,立马又挺直腰板,接受歆羡的检阅。

“哦,对了,等我一下。”明诚快步跑回屋里,两分钟后,抓着一把尺子跑了出来。

“我们每周都要量身高,明堂哥哥在西面墙上给我们做了标记,我给小欢也记下来了。”明诚的语气里带着骄傲。

明楼也蹲下身,帮明诚扶住尺子,小欢现在有四十公分高了。

他们回到厅堂,明诚先去洗了手,然后在西墙上用鹅黄色蜡笔记录小欢最新的身高。整个墙面参差歪斜地画满横线和日期,每个孩子有自己的颜色,明诚是天蓝色,可以看出那线条的上下间距逐渐拉大,年轮般诉说着成长的故事。

明楼抚摸着墙面,正欲说话,却听着明诚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,“大哥,醒醒,坐着睡你回去又该腰疼了。”

明楼睁开眼,夕照打翻了针线盒,书桌上散落着金色的碎线,他转过头来,明诚分明的五官逐渐聚焦。他捏了捏鼻梁,“没想到睡着了。”

“能到什么好事了吧,难得见你睡着的时候笑得这么开心。”明诚的目光狡黠,有心要开明楼的玩笑。

“对啊,梦到了你呀。”

“行了,快下来吃饭,孩子们都饿了。”明诚不再接话,转身就要下楼,可是他的耳朵偷偷红了。

夜深了,孩子们都在明楼和明诚的故事中进入安然的梦乡。明诚在院子里透气,手指划过合欢树遒劲的树干,和老朋友无声地交谈。他感受到了明楼的气息,转过身来,果不其然。

他背靠着树干,明楼摸摸他的发顶,手掌向下碰了一下树,“是不是又长高了?”

“多大的人了,还长啊?”明诚突然被逗笑。

“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。”明楼眼睛里的笑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闪动的歉疚。

明诚抬起手,和明楼十指交握,认真地望进明楼眼里,“可是我们从未放弃过相逢,重要的是将来,每一个未知的此时此刻,我们都会在彼此身边。”

满天星斗沉默不语,岁月长河中那一丝涟漪,无人注意,只有一只蝴蝶,栖在合欢花绯色的花冠上的,它的翅膀一张一合,在星辉里熠熠发光。

 

 ——以下碎碎念,不用看——

那天蝴蝶在我的明信片上停留的时候,我想到了一支非常暴露年龄的歌,乔羽爷爷作词的《思念》:

你从哪里来

我的朋友

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

不知能作几日停留

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 太久

人来人往是世间常态,感谢我在这里遇到的充满善意的小伙伴们,虽然不能一路同行,但相逢相聚的一段时光,永远都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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